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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是界务员
记者 岳晓琼 通讯员 常玉选
讯 杨朝萍从小就知道,自己的家——河口瑶族自治县桥头苗族壮族乡簿竹箐村新店小组离中越边界只有500余米。所以幼时她觉得自己的父亲杨天才做界务员,每个月巡几次边界是很自然的事情。至于巡边界都要干什么,她偶尔也会跟着父亲在边界上走一走,给她留下的印象就是砍杂草玩儿。
长大后,她才明白小时候的认知过于简单了。
父亲是从1984年开始任界务员的。这份工作干什么?定期在边境一线勘查、巡视,处理双方边民事务,调解矛盾纠纷,最主要的任务是管理和维护好责任区内的界碑。
父亲为什么会接这么一个既没利益又苦的活计,已经长大了的杨朝萍知道。
在杨朝萍看来,父亲去做界务员也取决于父亲的性格:“从年轻的时候就爱操心村里的事。”
20多岁,杨天才就在生产队里当会计,后来当生产队长、计生专干、小组长、民兵,不但精通边界法律、法规,还懂得民法、刑法等知识,村里计划生育、森林管护、民兵训练、邻里关系这些事都门儿清。按村里人的话:村里哪棵树是谁家的,哪块地该怎么划分,他比我们自己家的都清楚。
家里人有时候会觉得老杨花那么多时间“管闲事”,但在村民的眼里,老杨一生“厚道、勇敢、责任心强”。
因为这个性格,杨天才愿意接界务员的工作,也因为这个性格,边界线周边的群众,很多人都认识老杨。巡边时间长了,很多边民和杨天才成了朋友,一些过耕、过牧、过伐等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。“有一次,村民的牛被偷了。嫌疑人在越南有亲戚,就跑去躲着。就是因为我在中越两边都有认识的人,多联系对接,才在他回来的时候抓个正着。”老杨回忆。
众人拾柴,杨天才这个界务员工作干得有声有色。
当界务员,杨天才还有一个理由:“我常年当民兵,巡边时很多突发事件都有处理经验。”他说起一件事,在边境几轮扫雷的间隔期里,杨天才踩到了雷,“我训练过,感觉左脚脚下一软,就不敢抬脚了,抬起脚的话我就完了。”当时,他踩着地雷站了很长时间,出了一身冷汗。冷静下来后,他按照在民兵连时培训的方法,在用力踩着左脚的同时,右脚也用上了劲,猛力向右翻身跳开。“砰——”地雷爆了。躺在地上的老杨摸摸脚,完好无损。
干这样一份危险工作,家里很多事杨天才顾不上,有时家人也会埋怨他。但是时间长了,家里人也都理解了杨天才,支持他。要强能干的妻子何兴珍为了让家境好些,从不间断地养猪、鸡、鸭,还逐渐学会了做酒、做豆腐。“但是,只要爸有时间,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是他的,毕竟妈的身体不太好。”杨朝萍见证了父母间的互相扶持,父亲对外公家特别好,给粮食、修房子,女婿能当儿子;父亲钥匙串上常年带着一把小刀,那是母亲送的;母亲收藏着一把小木梳,齿掉了也当宝贝,那是父亲送的。
家庭的温暖和支持给了杨天才干好工作的巨大动力。就这样,杨天才这个界务员干了33年。
33年,杨天才用双足巡界行程约13000公里,先后协助边防派出所成功破获过贩卖毒品、黄金和拐卖妇女的案件40余件,调解边民矛盾纠纷无数,找回边民丢失的牲畜300余头(匹),协助林业部门处理了大大小小的盗林、盗猎事件100余件,被大家亲切地称为“草根外交官”和“活界碑”。
33年,界务员数量增多,杨天才巡边的里程从15公里变成5公里,从义务干变成每月有补贴,所巡的边界从没有路到有了公路,他感慨:国家越来越富强了。
33年,省州“优秀界务员”“全国十佳卫国戍边英模”“全国优秀共产党员”、省道德模范、省文明家庭,一个个荣誉落在了杨天才的肩上。
见到杨天才的时候,他身体健康,精神饱满,“边民相安,国家无事”,杨天才觉得界务员这工作自己还能再干个几年。
- 日期:2018-04-19